我相信,一次又一次,夜雨曾浇息过突起的野心,夜雨曾平复过狂躁的胸襟;夜雨曾阻止过一触即发的斗争,夜雨曾破灭过凶险的阴谋。当然,夜雨也折损过壮阔的宏图、勇敢的进发,火烫得情怀。 将军舒眉了,君王息怒了,英豪冷静了,侠客止步了,战鼓停息了,骏马回槽了,刀刃入鞘了,奏章中断了。一个颀长洁白,穿一件樱桃红鸭皮旗袍的是段绫卿。其余的三个是三姐妹,余公使的女儿,波兰、芬兰、米兰;波兰生着一张偌大的粉团脸,朱口黛眉,可惜都挤在一起,局促的地方太局促了,空的地方又太空了。芬兰米兰和她们的姐姐眉目相仿,只是脸盘子小些,便秀丽了许多。